在建筑设计领域,你已经很难忽略一家叫做 BIG ( Bjarke Ingels Group)的丹麦事务所。成立公司第 10 个年头,他们的项目数量和涉猎范围的广度是业界翘楚,300 个雇员规模,做出的项目都很惊人。
过去一年,我们都在持续关注这家公司。比如他们设计的吉夫斯库动物园,或许可以成为未来动物园改革的范本;与伦敦建筑设计公司 Heatherwick Studio 合力设计的 Google 新总部,几近成为过去一年建筑圈的 No.1 大事件;就连纽约新世贸中心,也搬来了 BIG 做救兵,满足两大重量级租户新闻集团与 21 世纪福克斯的设计需求。今年 3 月,Fast company 还将 BIG 列入了全球 10 家最具创新力的建筑设计公司,称其是在探索实用主义的乌托邦。
显然,这超过了很多人对于一家年轻建筑事务所的想象。
纽约新世贸中心 2 号楼
吉夫斯库动物园
这家在哥本哈根成长起来的公司推倒了不少设计的条条框框,他们大胆、富有想象力,还保有一丝天真童趣,表面上看是一群年轻人不设限的行为与表达,但他们的作品却又不乏成熟,常常将可持续发展与社会学的概念引入其间。
比如在曼哈顿西 57 街设计的住宅大楼,这是 BIG 在纽约的第一个作品,其设计是基于欧洲街坊建筑与传统的曼哈顿高层建筑在类型学上的融合,在周围的矩形建筑森林中显得尤为醒目。这是一幢看上去会令人感到兴奋的建筑,它的独特造型丰富了曼哈顿的天际线,但又不止于造型的突出,还保留了现在的观景廊,尽量为大楼争取自然光和哈德逊河的完美视野。
又如在哥本哈根设计的垃圾焚烧发电厂,或许将是全球最干净的发电厂,还曾入围《时代》2011 年度 50 大最佳发明奖,一改发电厂常给人的那种外观丑陋、污染环境的陈旧印象。BIG 的创始人 Bjarke Ingels 为发电厂专门设计了一种蒸汽环烟囱,这个烟囱可以将废气收集起来,然后以烟圈的形式排放,每释放一环烟圈代表排放一吨二氧化碳,配合特殊的激光照明系统,还能将烟圈照亮,提高观赏性效果。由于烟圈中含有一顿的二氧化碳,所以激光会将一个饼图投射上去,显示发电厂排放的二氧化碳配额。
此外,他又在顶部建造了 1500 米长的绿道、蓝道和黑钻滑雪道供当地居民娱乐,而这些滑雪道是由回收利用的合成物料构成的。
玩滑雪的居民在乘坐电梯到达发电厂顶部的过程中,将能看到电厂内部垃圾处理的全过程以及焚烧后的残余物。而晚上被激光照亮的烟圈也会不时提醒居民,这是垃圾焚烧的产物。
BIG 团队表示,“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赋予电厂一层漂亮的外衣,同时还要增加它的功能性。”据悉,这座耗资 6.4 亿美元的新电厂将于 2016 年竣工,是丹麦规模最大的环保项目之一。建成之后,它将取代附近一座有着 40 年历史的垃圾焚烧厂。
再说到他们最受瞩目的,与英国 Heatherwick Studio 一起设计的 Google 新总部项目。从设计草案来看,这是几个超大透明穹顶,覆盖着其内部可以移动的模块化功能空间,中间穿插着立体通行系统,看上去倒也颇符合 BIG 创新前卫的设计理念。
这种穹顶和空间网架结构,都是追求用最轻的材料达到最大的空间效果。 而在建筑师朵宁看来,BIG 是典型的擅长用形式阐释功能的建筑公司,同样这种鲜明的形式特点也正是他们被市场识别、接受和消费的原因。
Google 新总部效果图
过去 7 年,BIG 的规模不断扩大,设计足迹也遍布亚洲、中东以及北美。2010 年,BIG 在纽约设立了分部。
最近,BIG 的首席执行官兼合伙人 Sheela Maini Søgaard 在接受设计杂志《Design Intelligence》的采访时,谈论了所谓“ BIG 成功的奥秘”。甚至有评论调侃说,这个星球上没有哪家公司比它们更适合「BIG」这个名字了。
不少评论都在尝试解释 BIG 的非常规设计思路,有赞美亦有批评,但激进、雄心勃勃、大胆以及自信这些字眼都是用来形容它的高频词。不过 Sheela Maini Søgaard 坦言,公司的内部活动很难被外界了解,支撑 BIG 的创造力能够落地的是背后极尽专业的管理与运行机构。
前不久,专注建筑信息的国内网站谷徳设计网做了一期想法特辑,想要「谈谈中国年轻建筑师窘迫的现状和未知的将来」,其中提到的一个议题是,经济形势的好坏、市场繁荣与否,对建筑行业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般情况下,经济环境好,建筑师更容易接到项目,行业才会欣欣向荣。但也有观点提出,如今市场萎缩,很多建筑师才能静下心来创造最大化的设计价值,建筑师价值得到体现,行业才会得到尊重。
这也是 BIG 纽约办公室就职的建筑师黄中汉的观点:“在建设趋于饱和、新建设量需求下降的环境下,对设计和建造要求的标准和质量会逐渐提高,设计任务将转化为更精细化、更专业化的部分。”像是 BIG 这样的公司早已完成了这个转型,核心就在于革新设计过程、方法和思维,完成自我更新和丰富。也就是我们上述提到的“不给自己设限”。
那 BIG 始终强调的创造力从何而来呢?
在接受 NPR 采访时,Bjarke Ingels 说建筑师不应该为自己设置禁忌或框定为哪一种风格,不设限的设想与创造才是最重要的。Søgaard 也承认,不断的实验和开阔的视野才是关键,“我们不担心进入任何类型的业务或是产业,我们将自己不仅仅定位于一个设计工作室,也可以考虑成为一个专业的设计咨询公司。”
我们可以再来看两个案例。
BIG 在上海世博会上设计的丹麦馆项目,由两个环形的轨道构成,BIG 团队受到了上海南浦大桥的启发,并且把坐落于哥本哈根海滨的美人鱼雕像搬到丹麦馆来。为传达绿色出行的理念,观众可以骑自行车在环形轨道上游玩。
2010 年上海世博会丹麦馆
另有哥本哈根超级线性公园。这个城市公园是一个超级的建筑、景观、艺术结合体,其包含了 60 多个不同文化背景城市的展览。BIG 意识到这个项目不仅仅是一个城市设计,更是一个全球城市最佳展示区。除了公共家具,在植物的选择上也强调物种多样性:日本的樱花;落叶松;中国的棕榈;黎巴嫩的雪松等等。此外这还是一个与公共交通系统,自行车交通系统还有步行系统无缝连接的文化多样性超级公园。
哥本哈根超级线性公园
当然,不得不提到的还有 Bjarke Ingels 为自己的母校设计的老海勒鲁普高中的体育馆(Gammel Hellerup Gymnasium),庭院内用木板搭建的小山丘下就是体育馆,弯曲的木梁屋顶让地下体育馆具有足够的活动高度,同时又在地面形成了一个有趣的空间,创造了一个充满活力的运动社交场所,“山丘”上错落有致的“小白树”装置会在夜晚发出淡淡的光亮,看着优雅而浪漫,配合着哥本哈根的夜景,看上去还有几分梦幻。
老海勒鲁普高中的体育馆
从这几个项目中你很容易发现一个特点,即便是展馆、公园或是体育馆这样的大体量公共性项目,在 BIG 手中也被打破了常规理解,它可能会走向与公众互动性极强的一面,也有可能在空间体验层面完全颠覆同类建筑。
VOLUME 杂志曾送给 Bjarke Ingels 一个称呼「Yes Man」,算是对他公关能力和社会活动能力的认可。他不似很多大牌建筑师那样痛骂政府或是开发商,他很少说“ No ”,但在说了“ Yes ”之后,他很擅于把不利的政治因素转化为推动发展的要素。
整个公司在 Bjarke Ingels 与 Søgaard 的领导下被划分为不同的团队,他们在项目选择上各有侧重点,但都是独立担负运营与设计的双重任务,Søgaard 试图让员工在公司运营层面与发挥设计才华之间找到某种平衡。
而在 Bjarke Ingels 看来,创造一种能让员工都认同的公司文化亦很重要:人们之间怎么交谈?同事之间如何合作?这些都是让员工喜欢留在这里的理由。
那 BIG 的文化是怎样的?用 Søgaard 的话说就是“保证健康、开放、明确的内部沟通机制”,即便是管理层甚至 Bjarke Ingels 本人也都要尽可能地接触整个团队成员,鼓励每个人分享自己的想法,无论他们水平如何有无经验,让每个人都能了解公司的运作、进展以及所有人的想法。
这是一个来自世界 30 多个国家的年轻人组成的团队,而这个事务所也是 Bjarke Ingels 的梦想。他希望看到每个人的天赋与才能都有可施展的岗位,做自己擅长的事,因此他也会经常创造不同的岗位来帮助员工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样的话办公室真的变得更像一个有机体,每个人都在这有机体里找到了自己最喜欢的角色。”
纽约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