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乔布斯》具备了好莱坞票房大片所需的一切制作条件。
它有个大牌明星阵容(凯特·温丝莱特、杰夫·丹尼尔斯,迈克尔·法斯宾德)。编剧是广受赞誉的阿伦·索金(也是《社交网路》一片的编剧)。而且,该片受到了热议(“《乔布斯》是对这个时代最丰富有力的记录。”,我的同事 A.O. Scott 这样写道。)
扮演乔布斯的迈克尔·法斯宾德。影片自 10 月 9 日起上映 7 周后只获得 1800 万美元的票房。
然而影片在票房上彻底失败,从 10 月 9 日起上映 7 周后只收获了 1800 万美元。或许是好莱坞高估了公众对乔布斯的痴迷。或许这部电影拍晚了几年,或是拍早了几十年。不然就是,在有关这位有远见卓识的苹果联合创始人的所有书籍、电影和纪录片之后,可能我们对史蒂夫·乔布斯审美疲劳了。
不过最令人吃惊的大概是硅谷对此的津津乐道,以及对该片失败做出的贡献。
影片上映前,科技投资人和自封为科技界监护人的 Ron Conway 给业内重要人士写邮件,恳求他们不要支持这部影片,因为他认为影片以一种无礼、贬损的方式塑造乔布斯。据两位收到邮件的人说,Conway 甚至给出可供发 Twitter 的内容建议。对此事 Conway 未做评论。
高调的风险投资人 Marc Andreessen 因在 Twitter 上口若悬河而闻名,他也做了表态。“这部乔布斯的‘传记片’是故意歪曲的胡扯,”他在 Twitter 上写道。
令人吃惊的还有那些老练的科技记者们,他们反对片中对乔布斯的形象塑造,就像戒荤了两周的食人鱼一样猛烈攻击影片和制片方。
Walt Mossberg 是《华尔街日报》多年的科技专栏作家,后来联合创立了公司Re/Code。他写了一篇 1400 字的专栏文章,内容是编剧索金“有意精选出乔布斯性格里最糟糕的部分,然后加以夸张,”并且在文章反复强调,片中的乔布斯形象“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Steven Levy 为《新闻周刊》和《滚石》杂志报道过苹果公司,他说片中的乔布斯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还有 Larry Magid,以科技专栏作者身份在《圣何塞水星报》(San Jose Mercury News)报道过苹果公司,他在《财富》杂志上写道,这部影片讲的不是“我了解的那个人”。
这就像一群高中同学在争夺足球队长最好朋友的称号。
情况是这样的:他们不了解乔布斯。我们谁也不了解。至于你是否每周都在乔布斯家参与过夜派对,一起看爱情喜剧,为彼此涂指甲,或是他授权你在产品发布会后做一个 15 秒钟的采访,我都不在乎。事实是,乔布斯在努力卖东西,而在利用媒体方面他绝对是个大师。
当然,这些人了解到了乔布斯希望展现出来的形象的版本,他们了解乔布斯的产品,或许比谁都了解。但能了解真实的乔布斯的人,只有他的家人和少数几个密友。即便是他们,也对电影有不同的反应。
乔布斯的妻子 Laurene Powell Jobs,据报道曾试图无数次试图让影片被枪毙,而且经常在公共场合下表示她如何讨厌这部影片。乔布斯的女儿 Lisa Brennan-Jobs,则选择与编剧索金就影片内容对话,分享“一些关于他父亲的故事,未必是赞扬他的”,索金在采访中说。
在对所有乔布斯和他了不起的电子产品的吹捧后,科技媒体不愿容忍对他们的偶像做更全面的描述,这让我觉得着实很怪。
令人更纳闷的是,他们如何对乔布斯的某些缺点轻描淡写,比如他如何在女儿 Lisa 成长期间抛弃了她。
索金决定在影片中集中表现这些方面,他指出真实的乔布斯曾否认他与 Lisa (他与前女友 Chrisann Brennan 的女儿)的父女关系。乔布斯甚至曾告诉《时代周刊》说:“美国男性人口中 28% 都可能是她父亲,”这指的是 Lisa。
(ReCode 公司的 Mossberg 虽然在专栏中称自己与乔布斯进行了“数小时的私人谈话”后很“了解”乔布斯,但他说:“关于他和女儿 Lisa 的关系我知之甚少。”)
先不管人们到底多了解他或者多不了解,实际情况是,绝对不会有一部让科技媒体和果粉们满意的乔布斯电影。
正如他们反感 Walter Isaacson 的传记《乔布斯传》,因为这不是向他们偶像化的闪闪发光的男人致敬,所以无论谁来编剧、谁来导演,他们都会讨厌这部电影。他们讨厌 Ashton Kutcher 饰演的乔布斯(这一点上我也同意他们),而且他们讨厌奥斯卡获奖导演 Alex Gibney 导演的纪录片《机器人生》(The Man in the Machine)。
即使有与乔布斯亲近的人对这部片子提出正面评价,比如苹果联合创始人 Steve Wozniak(片中由 Seth Rogen 扮演)果粉们还是会攻击他。他们说 Wozniak 的观点应该忽视,因为他参与了影片内容商议,为此拿了 20 万美元酬劳。
所以,当影片宣告失败,你几乎可以听到硅谷的风险投资人与记者们开香槟庆祝,互相拍着后背。
“又一部类乔布斯片沦为了历史的炮灰,”博客 Patently Apple 写道。“本来就该直接发 DVD 版,”苹果产品评论的权威人士 Daring Fireball 在博客上写道。
这像是我认识的苹果信徒们。